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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兩百二十章狩獵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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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家的事千惜完全沒放在心上,秦家人會是什麽下場,千惜連問都沒問。不過一群跳梁小醜罷了,當然也沒人與千惜說起。

明卓葳檢閱三軍後,便開始了此次前來西山的另一主題:狩獵!

“好!”一片叫好聲,卻是那以康澤為首的公子哥兒們正策馬比箭,康澤箭箭正中靶心,自是引得一片叫好聲起,康諾呆在千惜的身側,連聲地道:“二哥好樣兒的!”

明卓葳淡定地看著,底下已經有人說道:“瑞王一身箭術最肖陛下了,且青出於藍而勝而藍,陛下教得好!”

怎麽說的也不忘拍著明卓葳的馬屁,那頭康澤已然奪冠,明卓葳道:“你可要與朕比一比箭術?”

這一句話沖著的方向正是千惜無疑,一旁的人還反應不過來,只以為明卓葳說錯了什麽。倒是千惜與明卓葳的目光相觸,明卓葳的眼裏盡是認真,千惜道:“那是妾身的榮幸!”

便是答應了明卓葳,明卓葳點了點頭,“也好,朕從來不知道你的箭術比之於朕如何。”

“容妾身換上騎服。”千惜豈會不知明卓葳這一句另有所指,她這些年的一舉一動,有多少瞞過明卓葳,又有多少是明卓葳一清二楚的,千惜多少也是心裏有底。不管明卓葳是以為她不足為懼,還是其她的原因,千惜忍讓了明卓葳這大半輩子,眼下既然不想忍了,也該讓他明卓葳知道。

明卓葳一上場,眾人亦是詫異,待見他旁邊另有一匹馬時,只以為是有人不自量力與他較量,待見到同樣是一身墨色騎服出現的千惜時,更引得滿堂驚奇。

“陛下與皇後這是?”

“聽聞皇後幼時長於鄉野,便以打獵為生,於箭術略略精通。”一旁的人小聲地嘀咕,明卓葳翻身上馬,俯身望向千惜,“弓箭一應都備下了?”

“陛下說要帶妾身前來西山狩獵,妾身便讓人備下了。”琥珀手裏拿著箭弓跟在千惜的後頭,那弓型皆非正常的弓,顯然是千惜根據自己的習慣命人特制的。千惜坦蕩地承認,明卓葳難得地勾起了一抹笑容,而得勝的康澤顯然也註意到他們夫妻這樣子,催著馬兒過來,喚了一聲父親,娘!

明卓葳道:“我與你娘許久未動,這箭術亦不知可曾退步,故而想與你娘試一試。”

“父親要試,那孩兒做陪。”康澤立刻自告奮勇,千惜道:“不必,我與你父親比比。”

千惜道完已然跨身上馬,幹脆利落,說來她這騎術還是明卓葳給教的,只是啊……康澤一看這架勢便知沒有他再勸的餘地,明卓葳道:“我們該怎麽比叫?”

“陛下說了算。”千惜很是幹脆地回答,總歸他們這一比啊,真正鬥的是什麽,他們清楚。而依明卓葳那驕傲的性子,他還不屑於欺負千惜。故而這一場啊,千惜完全不擔心明卓葳會用什麽旁門左道。

“命人將靶心取下,隨意擲出,誰射中的靶心多,便是誰贏。”死物易射,可那動的東西卻最考究人的眼力反應力。這樣的玩法,康澤立刻拿眼看了千惜,千惜輕輕一笑道:“不若陛下與妾身一同出箭,瞧瞧誰射得最多,最準。”

一聽千惜的話,康澤的心跳得更快了,自家娘親這到底是有底還是沒底啊!明康葳道:“可!”

一個可字便是同意了千惜的提議,他們二人這比較的規矩一傳出去,引得一片倒抽,明卓葳提出這般刁難人的比較,一般人都不敢應承,千惜不但應了,竟然還要求跟明卓葳一同出箭,這,這可真是,不少人哪怕是嘴上沒敢說,那心裏也是罵著千惜不自量力。

可是,當第一個靶被人甩了出來,明卓葳與千惜的箭同時射出,且正中靶心之時,引得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眺望,明卓葳看了千惜一眼,他是親眼見過千惜出箭的人,那一刻的千惜,自有一股勢不可當的氣魄,攝人心魂。明卓葳吩咐道:“叫多幾人擲靶。”

一個個的射有什麽意思呢,多個靶心同時給擲出,只瞧誰的箭更快,更準,才能顯露真的本事。但有明卓葳如此的吩咐,當然沒人敢遲疑,立刻喚多了幾人前去準備。

“便以我們的箭為準,開始。”明卓葳與千惜說話,千惜道:“陛下請。”

這般便是應下了明卓葳立的規矩,隨著他們說定,靶心便被人從四面八方擲出,千惜與明卓葳都同時策馬射箭,“啪啪啪!”箭心入靶的聲音,自是無人能夠忽略,一片片地倒抽聲起,明卓葳也都罷了,眾所皆知他能征善戰,可千惜竟然與明卓葳不分勝負,便那拉弓射出的動作也不遜於明卓葳。

眼下他們的弓已是所剩無幾,都只有那麽最後一支了,一個靶飛出,明卓葳立刻拉開了弓射出,幾乎在他的箭正落入靶心時,一支箭飛穿而過,竟將他的箭射成了兩半落地,那支弓穩穩地紮入靶心。

千惜同時勒緊了馬繩,明卓葳看身了千惜,千惜也迎向他,可千惜如此膽大妄為之作,卻已經是讓在場一片死寂,千惜的箭術是不錯,可她竟然敢射穿明卓葳的箭,如此行徑,真真是膽大之致,若是明卓葳為此而怪罪於她,又有誰敢為她求情呢。

“好!”就當在場的人都屏住呼吸瞧著明卓葳是否會怪罪千惜時,明卓葳已經先與道了一聲好,下一刻,於眾目睽睽之下,明卓葳突然策馬,猛地策馬而過,竟然將千惜攔腰抱起,絕塵而去,呆怔中的眾人反應過來時,哪裏還有他們夫妻的身影。

“陛下這是越發的喜怒無常了。”白衍一聲低喃,在他旁邊的毛靜冷笑一聲,“何止喜怒無常,究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。既是比箭術,那自是各憑本事,皇後贏了他,難道還贏不得?”

白衍看了毛靜一眼,頗甚無奈,毛靜道:“為君為臣,皆是各有心思,便是讓人枉自猜測。做什麽都可能對,做什麽也都可能錯,端看為君之心思,是嗎?”

“夫人既知此理,便莫與為夫道那一番話。”白衍對自家夫人也是沒辦法的,毛靜一直都覺得明卓葳是個渣得不再渣的人,特別是這兩年明卓葳將千惜無故禁足,當然,這裏頭的原因啊,他們幾個該知道的都知道,卻是因為知道,自家夫人就對明卓葳更顯得不滿了。

“狗急了還會跳墻,欺人太甚,皇後可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。”毛靜涼颼颼地道這一句。一個女人還能忍著一個男人,證明那男人還有那點欺負女人的可能,一個女人要是不打算忍了,呵呵……這個道理啊,女人最是明白,遠不是這男人能懂的。這一回再見千惜啊,她能感覺到千惜變了,而在親眼見到千惜用箭射斷了明卓葳的箭後,毛靜更懂了千惜的打算。

而明卓葳將千惜那樣直接地擄走,催著那馬兒飛跑著,風似刀子般刮在臉上,明卓葳卻毫不在意,只低聲地問道:“我們來賭一回吧。如果你能殺了我,這天下都將是你的,如果你不能,往後,你的心要給我。”

千惜只以為自己聽岔了,明卓葳道:“怎麽,不敢嗎?”

千惜沒有回答,明卓葳道:“你這些年做的事兒,我都知道,千公明是退出了京城,可他曾幾次三番的潛回宮說服你,還有西岸千三娘給來的信兒,這些,我都清清楚楚。”

“陛下說笑了。”哪怕明卓葳說的不錯,可這些千惜又怎麽會承認呢。明卓葳說了出來,也不是為了逼著千惜承認,千惜不說,他也只是一笑,“小惜,現在要做什麽,不做什麽已經由不得你了。既然千公那麽費盡心思的要振興千家,你幫他一把,又有什麽不好呢。”

明卓葳並沒有詐千惜,千默然做的事兒,他是真的一清二楚,她的安排,或許也都在他的眼裏,可是,千惜想不明白的是,明卓葳究竟為什麽能容忍著她做那麽多的事兒,那明明是要與他為敵的事兒。

“小惜,我給了你很多的時間了,我一直都在等著你,等著你心甘情願地把心給我,可是啊,你總說我心狠,比起我來啊,你的心也很硬,這麽多年我費盡心力地為了什麽,你清楚,可你的心啊,無論我怎麽做都捂不熱。你讓我變得不像我了,我總要讓自己試試,是不是當真就那麽的放不下你。”明卓葳猛地拉住了馬繩,伸出手撫過千惜的臉,“康弘說過,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你的心,呵,是嗎?”

那似是問著千惜的問,透著那濃濃的寒意,直讓千惜止不住地打顫,明卓葳伏身吻了千惜的唇,狠狠地咬了她,“小惜,你只有那一次的機會,就像這一回的比箭一樣,露出你的全部手段來吧,不必再隱藏,不必再沈默容忍,只要你能殺了我,那麽將來你的人生都在你的掌握之中,相信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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